【原文】

徐晃字公明，河东杨人也。为郡吏。从车骑将军杨奉讨贼，有功，拜骑都尉。李傕、郭汜之乱长安也，晃说奉，令与天子还洛阳；奉从其计，天子渡河至安邑，封晃都亭侯。及到洛阳，韩暹、董承日争斗，晃说奉令归太祖。奉欲从之，后悔；太祖讨奉于梁，晃遂归太祖。

太祖授晃兵，使击卷、〔一〕原武贼〔1〕；破之，拜裨将军。从征吕布，别降布将赵庶、李邹等。与史涣斩眭固于河内。从破刘备。又从破颜良，拔白马；进至延津，破文丑，拜偏将军。与曹洪击！强贼祝臂，破之。又与史涣击袁绍运车于故市〔2〕，功最多，封都亭侯〔3〕。太祖既围邺，破邯郸。易阳令韩范，伪以城降而拒守，太祖遣晃攻之。晃至，飞矢城中，为陈成败；范悔，晃辄降之〔4〕。既而言于太祖曰：“二袁未破，诸城未下者倾耳而听；今日灭易阳〔5〕，明日皆以死守：恐河北无定时也。愿公降易阳以示诸诚，则莫不望风。”太祖善之。别讨毛城，设伏兵掩击，破三屯。从破袁谭于南皮，讨平原叛贼，克之。从征蹋顿，拜横野将军〔6〕。

从征荆州，别屯樊，讨中庐、临沮、宜城贼〔7〕。又与满宠讨关羽于汉津〔8〕，与曹仁击周瑜于江陵。十五年〔9〕，讨太原反者，围大陵；拔之，斩贼帅商曜。

韩遂、马超等反关右，遣晃屯汾阴以抚河东〔10〕；赐牛酒，令上先人墓〔11〕。太祖至潼关，恐不得渡，召问晃。晃曰：“公盛兵于此，而贼不复别守蒲坂，知其无谋也。今假臣精兵〔二〕，渡蒲坂津；为军先置，以截其里〔12〕：贼可擒也。”太祖曰：“善！”使晃以步骑四千人，渡津。作堑栅未成，贼梁兴夜将步骑五千余人攻晃；晃击走之，太祖军得渡，遂破超等。使晃与夏侯渊平隃麋、汧诸氐，与太祖会安定。太祖还邺，使晃与夏侯渊平鄜、夏阳余贼，斩梁兴，降三千余户。从征张鲁。别遣晃讨攻椟、仇夷诸山氐〔13〕，皆降之。迁平寇将军〔14〕。解将军张顺围，击贼陈福等三十余屯，皆破之。

太祖还邺，留晃与夏侯渊拒刘备于阳平。备遣陈式等十余营，绝马鸣阁道〔15〕；晃别征，破之。贼自投山谷，多死者。太祖闻，甚喜，假晃节。令曰：“此阁道，汉中之险要咽喉也。刘备欲断绝外内，以取汉中。将军一举，克夺贼计，善之善者也！”太祖遂自至阳平，引出汉中诸军。

【注释】

〔1〕卷（quān）：县名。县治在今河南原阳县西。

〔2〕故市：地名。在今河南郑州市西北。

〔3〕封都亭侯：上文记载徐晃在这以前已经封都亭侯，不应当重封。两处史文疑有一误。

〔4〕辄降之：自行决定接受韩范的投降而不杀他。按照曹操的命令，凡是受到围攻之后才投降的敌军将士，一律处死不饶。这里徐晃没有杀俘虏，是出自自己的决定。所以下面他要专门就此事向曹操报告。

〔5〕灭易阳：处死易阳的投降者。

〔6〕横野将军：官名。领兵征伐。

〔7〕中庐：县名。县治在今湖北襄阳市西南。

〔8〕汉津：汉水古津渡名。在今湖北荆门市东南。

〔9〕十五年：建安十五年（公元 210）。

〔10〕汾阴：县名。在今山西万荣县西南。

〔11〕上先人墓：徐晃的家乡杨县，在汾阴东北不远，所以曹操恩准他回家乡祭扫祖上的坟墓。

〔12〕里：内部。

〔13〕山氐：居住在山区的氐族人。

〔14〕平寇将军：官名。领兵征伐。

〔15〕马鸣阁道：古蜀栈道名。在今四川广元市北朝天镇附近。沿嘉陵江河谷修建，现在还可见到安放木柱的岩壁凿孔。

【裴注】

〔一〕卷，音墟权反。

〔二〕臣松之云：按晃，于时未应称臣，传写者误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