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国志

《三国志》是我国著名史学家陈寿(西晋)撰写的史学名著,记载了从魏文帝黄初元年(220)到晋武帝太康元年(280)魏、蜀、吴三国鼎立时期的历史,后代家喻户晓的历史人物曹操、刘备、孙权、诸葛亮、关羽、周瑜等都有记载。《三国志》与《史记》《汉书》《后汉书》并称为“前四史”。全书共六十五卷,其中《魏书》三十卷、《蜀书》十五卷、《吴书》二十卷,南朝宋裴松之为之注,引魏晋时人著述两百多种,丰富了陈寿《三国志》文本本身。
时又大议考课之制,以考内外众官。恕以为:“用不尽其人,虽(才且)文具无益;所存非所务,所务非世要。”上疏曰:书称“明试以功”,“考黜陟”,诚帝王之盛制。使有能者当其官,有功者受其禄;譬犹乌获之举千钧,良、乐之选骥足也。虽历代而考绩之法不著,关圣而课试之文不垂。臣诚以为其法可粗依,其详难备举故也。语曰:“世有乱人而无乱法。”若使法可专任,则唐、虞可不须稷、契之佐,殷、周无贵伊、吕之辅矣。今奏考功者,陈周、汉之(法)云为,缀京房之本旨,可谓明考课之要矣。于以崇揖让之风,兴济济之治,臣以为未尽善也。其欲使州郡考士,必由科;皆有事效,然后察举;试辟公府,为亲民长吏;转以功次补郡守者,或就增秩赐爵:此最考课之急务也。臣以为便当显其身,用其言,使具为课州郡之法。法具施行,立必信之赏,施必行之罚。至于公卿及内职大臣,亦当俱以其职考课之也。古之公,坐而论道;内职大臣,纳言补阙:无善不纪,无过不举。且天下至大,万机至众,诚非明所能遍照。故君为元首,臣作股肱;明其体,相须而成也。是以古人称廊庙之材,非木之支;帝王之业,非士之略。由是言之,焉有大臣守职辨课可以致雍熙者哉?且布衣之交,犹有务信誓而蹈水火,感知己而披肝胆,徇声名而立节义者;况于束带立朝,致位卿相,所务者非特匹夫之信,所感者非徒知己之惠,所徇者岂声名而已乎?诸蒙宠禄受重任者,不徒欲举明主于唐、虞之上而已,身亦欲厕稷、契之列。是以古人不患于念治之心不尽,患于自任之意不足,此诚人主使之然也。唐、虞之君,委任稷、契、夔、龙而责成功;及其罪也,殛鲧而放凶。今大臣亲奉明诏,给事目下。其有夙夜在公,恪勤特立,当官不挠贵势,执平不阿所私,危言危行以处朝廷者,自明主所察也;若尸禄以为高,拱默以为智,当官苟在于免负,立朝不忘于容身,洁行逊言以处朝廷者,亦明主所察也。诚使容身保位,无放退之辜;而尽节在公,抱见疑之势;公义不修,而私议成俗:虽仲尼为谋,犹不能尽才,又况于世俗之人乎?今之学者,师商、韩而尚法术,竞以儒家为迂阔不周世用。此最风俗之流弊,创业者之所致慎也。后,考课竟不行。

【原文】

时又大议考课之制〔1〕,以考内外众官。恕以为:“用不尽其人〔2〕,虽(才且)〔文具〕无益;所存非所务,所务非世要〔3〕。”上疏曰:

书称“明试以功”〔4〕,“三考黜陟〔5〕”,诚帝王之盛制。使有能者当其官,有功者受其禄;譬犹乌获之举千钧〔6〕,良、乐之选骥足也〔7〕。虽历六代而考绩之法不著〔8〕,关七圣而课试之文不垂〔9〕。臣诚以为其法可粗依,其详难备举故也〔10〕。语曰:“世有乱人而无乱法。”若使法可专任〔11〕,则唐、虞可不须稷、契之佐,殷、周无贵伊、吕之辅矣。

今奏考功者,陈周、汉之(法)〔云〕为〔12〕,缀京房之本旨〔13〕,可谓明考课之要矣。于以崇揖让之风,兴济济之治〔14〕,臣以为未尽善也。其欲使州郡考士,必由四科〔15〕;皆有事效,然后察举;试辟公府,为亲民长吏〔16〕;转以功次补郡守者〔17〕,或就增秩赐爵:此最考课之急务也。臣以为便当显其身,用其言,使具为课州郡之法。法具施行,立必信之赏,施必行之罚。

至于公卿及内职大臣〔18〕,亦当俱以其职考课之也。古之三公,坐而论道;内职大臣,纳言补阙:无善不纪,无过不举。且天下至大,万机至众,诚非一明所能遍照。故君为元首,臣作股肱;明其一体,相须而成也。是以古人称廊庙之材〔19〕,非一木之支;帝王之业,非一士之略。由是言之,焉有大臣守职辨课可以致雍熙者哉〔20〕?且布衣之交,犹有务信誓而蹈水火,感知己而披肝胆,徇声名而立节义者;况于束带立朝,致位卿相,所务者非特匹夫之信,所感者非徒知己之惠,所徇者岂声名而已乎?诸蒙宠禄受重任者,不徒欲举明主于唐、虞之上而已,身亦欲厕稷、契之列〔21〕。是以古人不患于念治之心不尽〔22〕,患于自任之意不足〔23〕,此诚人主使之然也。

唐、虞之君,委任稷、契、夔、龙而责成功〔24〕;及其罪也,殛鲧而放四凶〔25〕。今大臣亲奉明诏,给事目下。其有夙夜在公,恪勤特立,当官不挠贵势,执平不阿所私,危言危行以处朝廷者〔26〕,自明主所察也;若尸禄以为高〔27〕,拱默以为智〔28〕,当官苟在于免负〔29〕,立朝不忘于容身〔30〕,洁行逊言以处朝廷者〔31〕,亦明主所察也。诚使容身保位,无放退之辜;而尽节在公,抱见疑之势;公义不修,而私议成俗:虽仲尼为谋,犹不能尽一才〔32〕,又况于世俗之人乎?今之学者,师商、韩而尚法术〔33〕,竞以儒家为迂阔不周世用〔34〕。此最风俗之流弊,创业者之所致慎也。

后,考课竟不行。〔一〕

【注释】

〔1〕考课:根据官员的具体工作成绩进行考核,视其优劣而加以赏罚,这叫做考课。当时魏明帝有心整顿吏治,命令散骑常侍刘邵制定《都官考课法》七十二条,交朝廷百官讨论。结果反对者占大多数,未能实行。详见本书卷二十一《刘劭传》和《傅嘏传》、卷二十四《崔林传》。

〔2〕用不尽其人:使用人才而不能让他完全施展才能。

〔3〕世要:现世的要务。

〔4〕明试以功:认真考察成绩。这里的两句都是《尚书·尧典》中的话。

〔5〕三考黜陟:三次考察后,黜退成绩差的,提拔成绩好的。

〔6〕乌获:战国时秦国的大力士,秦武王曾任以大官。事见《史记》卷五《秦本纪》。钧:古代重量单位。一钧为三十斤。

〔7〕良:即王良。春秋时善于驾马的人。乐:即伯乐。春秋时的相马专家。有人认为伯乐和王良是同一个人。骥足:骏马。

〔8〕六代:指唐、虞、夏、商、周、汉。

〔9〕七圣:儒家尊崇的七位圣人。这里指尧、舜、禹、汤、周文王、周武王和周公。上文提到的“三考黜陟”见于尧、舜时代,所以这里的“六代”、“七圣”都从唐尧算起。不垂:没有留传下来。

〔10〕备举:完全列举。

〔11〕法可专任:可以只依靠法(来实现清明政治)的话。

〔12〕云为:有关的说法和做法。

〔13〕京房(前 77—前 37):字君明,东郡顿丘(今河南内黄县东南)人。专精《周易》,善于用《周易》卦象解释灾变。西汉元帝时任郎官,曾建议实行考课制度,受到汉元帝的支持。他亲自制定考课条例,准备在魏郡先作试验。未等到实施,即被政敌中伤,下狱处死。传见《汉书》卷七十五。

〔14〕济济:美好的样子。

〔15〕四科:此处指汉代选拔人才的四种科目。第一种从品德上考虑,标准是“德行高妙,志节清白”;第二种从学问上考虑,标准是“学通行修,经中博士”;第三种从处理公文能力上考虑,标准是“明达法令,足以决疑,能按章覆问,文中御史”;第四种从行政能力上考虑,标准是“刚毅多略,遭事不惑,明足以决,才任三辅令”。详见《续汉百官志》一李贤注引《汉官仪》。

〔16〕亲民:直接治理人民。

〔17〕功次:成绩和年资。

〔18〕内职:宫廷内为皇帝及其家属服务的官职,如侍中等。

〔19〕廊庙:朝廷的殿堂。

〔20〕辨课:弄清楚考课的规定。致雍熙:实现天下太平。

〔21〕身:自身。厕:置身于。

〔22〕念治之心不尽:关心政治的心情不迫切。

〔23〕自任之意不足:自己受到信任的程度不够。

〔24〕夔:传说中原始时代的部落首领。虞舜曾任命他为管音乐的官员。龙:传说中原始时代的部落首领。虞舜曾任命他为纳言,宣布自己的命令。虞舜任命后稷等四人事,见《尚书·尧典》。

〔25〕放:流放。四凶:传说被虞舜流放的四个恶人。《史记》卷一《五帝本纪》说是浑沌、穷奇、梼杌(dǎo wù)、饕餮(tāo tiè)。

〔26〕危言危行:正直的言语和行为。

〔27〕尸禄:只拿俸禄不干事。

〔28〕拱默:拱手沉默。指遇事不表示态度。

〔29〕免负:逃避罪责。

〔30〕容身:指为自身谋求安全的位置。

〔31〕洁行:在行为上谨小慎微。

〔32〕尽一才:让一个人的才能完全发挥。

〔33〕商:指商鞅(?—前 338)。公孙氏,名鞅,战国时卫国人。秦孝公时任左庶长,推行变法,不久升大良造。秦孝公把都城从雍(今陕西凤翔县南)迁往咸阳(今陕西咸阳市东北)后,进一步变法,奠定秦国富强基础。因功封商(今陕西商州市东南)十五邑,号商君。秦孝公死后,被贵族陷害,受车裂之刑而死。遗物今存“商鞅方升”。传见《史记》卷六十八。

〔34〕不周世用:不适合现世使用。

【裴注】

〔一〕《杜氏新书》曰:“时李丰为常侍,黄门郎袁侃见转为吏部郎,荀俣出为东郡太守;三人皆恕之同班友善。”

上一篇:时公卿以下,大议损益。恕以为:“古之刺史,奉宣条;以清静为名,威风著称。今可勿令领兵,以专民事。”俄而镇北将军吕昭又领冀州,乃上疏曰:帝王之道,莫尚乎安民;安民之术,在于丰财;丰财者,务本而节用也。方今贼未灭,戎车亟驾,此自熊虎之士展力之秋也。然搢绅之儒,横加荣慕,扼腕抗论,以孙、吴为首;州郡牧守,咸共忽恤民之术,修将率之事;农桑之民,竞干戈之业:不可谓务本。帑藏岁虚,而制度岁广;民力岁衰,而赋役岁兴:不可谓节用。今大魏奄有州之地,而承丧乱之弊,计其户口不如往昔州之民。然而方僭逆,北虏未宾,边遘难,绕天略匝。所以统州之民,经营州之地,其为艰难,譬策羸马以取道里,岂可不加意爱惜其力哉!以武皇帝之节俭,府藏充实,犹不能州拥兵,郡且也。今荆、扬、青、徐、幽、并、雍、凉缘边诸州,皆有兵矣;其所恃内充府库外制夷者,惟兖、豫、司、冀而已。臣前以“州郡典兵,则专心军功,不勤民事;宜别置将守,以尽治理之务”。而陛下复以冀州,宠秩吕昭。冀州户口最多,田多垦辟,又有桑枣之饶;国家征求之府,诚不当复任以兵事也。若以北方当须镇守,自可专置大将以镇安之;计所置吏士之费,与兼官无异。然昭于人才尚复易,中朝苟乏人,兼才者势不独多。以此推之,知国家以人择官,不为官择人也。官得其人,则政平讼理。政平,故民富实;讼理,故囹圄空虚。陛下践阼,天下断狱百数人;岁岁增多,至百余人矣。民不益多,法不益峻。以此推之,非政教陵迟,牧守不称之明效欤?往年牛死,通率天下能损;麦不半收;秋种未下。若贼游魂于疆埸,飞刍輓粟,千里不及。究此之术,岂在强兵乎?武士劲卒愈多,愈多愈病耳。夫天下犹人之体:腹心充实,支虽病,终无大患。今兖、豫、司、冀,亦天下之腹心也。是以愚臣"",实愿州之牧守,独修务本之业,以堪支之重。然孤论难持,犯欲难成;众怨难积,疑似难分:故累载不为明主所察。凡言此者,类皆疏贱;疏贱之言,实未易听。若使善策必出于亲贵,亲贵固不犯难以求忠爱:此古今之所常患也。
下一篇:乐安廉昭,以才能拔擢,颇好言事。恕上疏极谏曰:伏见尚书郎廉昭,奏左丞曹璠以“罚当关,不依诏”,坐判问;又云“诸当坐者,别奏”。尚书令陈矫自奏不敢辞罚,亦不敢(以处重为恭)陈理,意至恳侧。臣窃悯然为朝廷惜之!夫圣人不择世而兴,不易民而治;然而生必有贤智之佐者,盖进之以道,率之以礼故也。古之帝王,之所以能辅世长民者,莫不远得百姓之欢心,近尽群臣之智力。诚使今朝任职之臣皆天下之选,而不能尽其力,不可谓能使人;若非天下之选,亦不可谓能官人。陛下忧劳万机,或亲灯火;而庶事不康,刑禁日弛:岂非股肱不称之明效欤?原其所由,非独臣有不尽忠,亦主有不能使。百里奚,愚于虞而智于秦;豫让,苟容中行而著节智伯:斯则古人之明验矣。今臣言朝皆不忠,是诬朝也。然其事类,可推而得。陛下感帑藏之不充实,而军事未息;至乃断时之赋衣,薄御府之私谷:率由圣意,举朝称明。与闻政事密勿大臣,宁有恳恳忧此者乎?骑都尉王才,幸乐人孟思,所为不法,振动京都;而其罪状发于小吏,公卿大臣初无言。自陛下践阼以来,司隶校尉、御史中丞,宁有举纲维以督奸宄,使朝廷肃然者邪?若陛下以为今世无良才,朝廷乏贤佐,岂可追望稷、契之遐踪,坐待来世之俊乂乎?今之所谓贤者,尽有大官而享厚禄矣;然而奉上之节未立,向公之心不者:委任之责不专,而俗多忌讳故也。臣以为:忠臣不必亲,亲臣不必忠。何者?以其居无嫌之地而事得自尽也。今有疏者毁人不实其所毁,而必曰私报所憎;誉人不实其所誉,而必曰私爱所亲。左右或因之,以进憎爱之说。非独毁誉有之,政事损益,亦皆有嫌。陛下当思所以阐广朝臣之心,笃厉有道之节;使之自同古人,望与竹帛耳。反使如廉昭者扰乱其间,臣惧大臣,遂将容身保位,坐观得失,为来世戒也!昔周公戒鲁侯曰“无使大臣怨乎不以”,不言贤愚,明皆当世用也;尧数舜之功,称去凶,不言大小,有罪则去也。今者朝臣不自以为不能,以陛下为不任也;不自以为不智,以陛下为不问也。陛下何不遵周公之所以用,大舜之所以去?使侍中、尚书,坐则侍帷幄,行则从华辇,亲对诏问,所陈必达,则群臣之行能否,皆可得而知;忠能者进,暗劣者退,谁敢依违而不自尽?以陛下之圣明,亲与群臣论议政事;使群臣人得自尽,人自以为亲,人思所以报;贤愚能否,在陛下之所用:以此治事,何事不办?以此建功,何功不成?每有军事,诏书常曰:“谁当忧此者邪?吾当自忧耳!”近诏又曰:“忧公忘私者必不然,但先公后私即自办也。”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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