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国志

《三国志》是我国著名史学家陈寿(西晋)撰写的史学名著,记载了从魏文帝黄初元年(220)到晋武帝太康元年(280)魏、蜀、吴三国鼎立时期的历史,后代家喻户晓的历史人物曹操、刘备、孙权、诸葛亮、关羽、周瑜等都有记载。《三国志》与《史记》《汉书》《后汉书》并称为“前四史”。全书共六十五卷,其中《魏书》三十卷、《蜀书》十五卷、《吴书》二十卷,南朝宋裴松之为之注,引魏晋时人著述两百多种,丰富了陈寿《三国志》文本本身。
延康元年,蜀将孟达率众降。达有容止才观,文帝甚器爱之。使达为新城太守,加散骑常侍。晔以为:“达有苟得之心,而恃才好术,必不能感恩怀义。新城与吴、蜀接连,若有变态,为国生患。”文帝竟不易,后达终于叛败。黄初元年,以晔为侍中,赐爵关内侯。诏问群臣,令料“刘备当为关羽出报吴不”。众议咸云:“蜀,小国耳,名将唯羽。羽死军破,国内忧惧,无缘复出。”晔独曰:“蜀虽狭弱,而备之谋,欲以威武自强,势必用众以示其有余。且关羽与备,义为君臣,恩犹父子;羽死,不能为兴军报敌,于终始之分不足。”后备果出兵击吴。吴悉国应之,而遣使称藩。朝臣皆贺,独晔曰:“吴绝在江、汉之表,无内臣之心久矣。陛下虽齐德有虞,然丑虏之性,未有所感;因难求臣,必难信也。彼必外迫内困,然后发此使耳;可因其穷,袭而取之。夫日纵敌,数世之患,不可不察也。”备军败退,吴礼敬转废。帝欲兴众伐之,晔以为:“彼新得志,上下齐心,而阻带江湖,必难仓猝。”帝不听。年,幸广陵泗口,命荆、扬州诸军并进。会群臣,问:“权当自来不?”咸曰:“陛下亲征,权恐怖,必举国而应。又不敢以大众委之臣下,必自将而来。”晔曰:“彼谓陛下欲以万乘之重牵己,而超越江湖者在于别将;必勒兵待事,未有进退也。”大驾停住积日,权果不至。帝乃旋师,云:“卿策之是也。当念为吾灭贼,不可但知其情而已。”

【原文】

延康元年,蜀将孟达率众降。达有容止才观〔1〕,文帝甚器爱之。使达为新城太守,加散骑常侍。晔以为:“达有苟得之心〔2〕,而恃才好术〔3〕,必不能感恩怀义。新城与吴、蜀接连,若有变态,为国生患。”文帝竟不易,后达终于叛败。〔一〕

黄初元年,以晔为侍中,赐爵关内侯。诏问群臣,令料“刘备当为关羽出报吴不”。众议咸云:“蜀,小国耳,名将唯羽。羽死军破,国内忧惧,无缘复出〔4〕。”晔独曰:“蜀虽狭弱,而备之谋,欲以威武自强,势必用众以示其有余。且关羽与备,义为君臣,恩犹父子;羽死,不能为兴军报敌,于终始之分不足。”后备果出兵击吴。

吴悉国应之,而遣使称藩。朝臣皆贺,独晔曰:“吴绝在江、汉之表,无内臣之心久矣〔5〕。陛下虽齐德有虞〔6〕,然丑虏之性,未有所感;因难求臣〔7〕,必难信也。彼必外迫内困,然后发此使耳;可因其穷,袭而取之。夫一日纵敌,数世之患,不可不察也。”

备军败退,吴礼敬转废。帝欲兴众伐之,晔以为:“彼新得志,上下齐心,而阻带江湖,必难仓猝〔8〕。”帝不听。〔二〕

五年〔9〕,幸广陵泗口〔10〕,命荆、扬州诸军并进。会群臣,问:“权当自来不?”咸曰:“陛下亲征,权恐怖,必举国而应。又不敢以大众委之臣下〔11〕,必自将而来。”晔曰:“彼谓陛下欲以万乘之重牵己〔12〕,而超越江湖者在于别将;必勒兵待事〔13〕,未有进退也。”大驾停住积日,权果不至。帝乃旋师,云:“卿策之是也。当念为吾灭二贼,不可但知其情而已。”

【注释】

〔1〕容止:容貌举止。才观:才能风度。

〔2〕苟得:用非正当手段取得。

〔3〕好术:喜欢耍手段。

〔4〕无缘:没有理由。

〔5〕内臣:指向魏国朝廷臣服。

〔6〕有虞:虞舜。

〔7〕因难求臣:在遇到困难时请求臣服。

〔8〕仓猝:指一下子取胜。

〔9〕五年:黄初五年(公元 224)。

〔10〕泗口:地名。泗水汇入淮河处。在今江苏淮安市西南。

〔11〕大众:大军。

〔12〕牵己:牵制自己。

〔13〕待事:等待战事的发展。

【裴注】

〔一〕《傅子》曰:“初,太祖时,魏讽有重名,自卿相以下,皆倾心交之。其后孟达,去刘备归文帝,论者多称有乐毅之量。晔一见讽、达,而皆云必反,卒如其言。”

〔二〕《傅子》曰:“孙权遣使求降,帝以问晔。晔对曰:‘权无故求降,必内有急。权前袭杀关羽,取荆州四郡;备怒,必大兴师伐之。外有强寇,众心不安,又恐中国承其衅而伐之,故委地求降:一以却中国之兵,二则假中国之援,以强其众而疑敌人。权善用兵,见策知变,其计必出于此。今天下三分,中国十有其八。吴、蜀各保一州,阻山依水;有急相救,此小国之利也。今还自相攻,天亡之也。宜大兴师,径渡江袭其内。蜀攻其外,我袭其内,吴之亡不出旬月矣。吴亡则蜀孤。若割吴半,蜀固不能久存;况蜀得其外,我得其内乎?’帝曰:‘人称臣降而伐之,疑天下欲来者心,必以为惧,其殆不可!孤何不且受吴降,而袭蜀之后乎?’对曰:‘蜀远吴近,又闻中国伐之,便还军,不能止也。今备已怒,故兴兵击吴;闻我伐吴,知吴必亡,必喜而进与我争割吴地,必不改计抑怒救吴,必然之势也。’帝不听,遂受吴降,即拜权为吴王。晔又进曰:‘不可!先帝征伐,天下〔十〕兼其八,威震海内;陛下受禅即真,德合天地,声暨四远:此实然之势,非卑臣颂言也。权虽有雄才,故汉骠骑将军、南昌侯耳。官轻势卑,士民有畏中国心,不可强迫与成所谋也。不得已受其降,可进其将军号,封十万户侯,不可即以为王也。夫王位,去天子一阶耳!其礼秩服御相乱也。彼直为侯,江南士民未有君臣之义也;我信其伪降,就封殖之,崇其位号,定其君臣,是为虎傅翼也。权既受王位,却蜀兵之后,外尽礼事中国,使其国内皆闻之;内为无礼,以怒陛下。陛下赫然发怒,兴兵讨之。乃徐告其民曰:“我委身事中国,不爱珍货重宝,随时贡献,不敢失臣礼也。无故伐我,必欲残我国家,俘我民人子女,以为僮隶仆妾。”吴民无缘不信其言也。信其言而感怒,上下同心,战加十倍矣。’又不从,遂即拜权为吴王。权将陆议大败刘备,杀其兵八万余人;备仅以身免。权外礼愈卑,而内行不顺:果如晔言。”

上一篇:太祖至寿春。时庐江界有山贼陈策,众数万人,临险而守。先时遣偏将致诛,莫能擒克。太祖问群下:“可伐与不?”咸云:“山峻高而溪谷深隘,守易攻难;又无之不足为损,得之不足为益。”晔曰:“策等小竖,因乱赴险,遂相依为强耳;非有爵命威信相伏也。往者偏将资轻,而中国未夷,故策敢据险以守;今天下略定,后伏先诛。夫畏死趋赏,愚智所同。故广武君为韩信画策,谓其威名足以先声后实而服邻国也。岂况明公之德,东征西怨?先开赏募,大兵临之;令宣之日,军门启而虏自溃矣。”太祖笑曰:“卿言近之!”遂遣猛将在前,大军在后。至则克策,如晔所度。太祖还,辟晔为司空仓曹掾。太祖征张鲁,转晔为主簿。既至汉中,山峻难登,军食颇乏。太祖曰:“此妖妄之国耳,何能为有无?吾军少食,不如速还。”便自引归。令晔督后诸军,使以次出。晔策鲁可克;加粮道不继,虽出,军犹不能皆全。驰白太祖:“不如致攻。”遂进兵,多出弩以射其营。鲁奔走,汉中遂平。晔进曰:“明公以步卒千,将诛董卓,北破袁绍,南征刘表;州百郡,并其:威震天下,势慑海外。今举汉中,蜀人望风,破胆失守;推此而前,蜀可传檄而定。刘备,人杰也,有度而迟;得蜀日浅,蜀人未恃也。今破汉中,蜀人震恐,其势自倾。以公之神明,因其倾而压之,无不克也。若小缓之,诸葛亮明于治而为相,关羽、张飞勇冠军而为将;蜀民既定,据险守要,则不可犯矣。今不取,必为后忧!”太祖不从,大军遂还。晔自汉中还,为行军长史,兼领军。
下一篇:明帝即位,进爵东亭侯,邑百户。诏曰:“尊严祖考,所以崇孝表行也;追本敬始,所以笃教流化也。是以成汤、文、武,实造商、周。《诗》、《书》、之义,追尊稷、契,歌颂有娀、姜嫄之事:明盛德之源流,受命所由兴也。自我魏室之承天序,既发迹于高皇、太皇帝,而功隆于武皇、文皇帝。至于高皇之父处士君,潜修德让,行动神明;斯乃乾坤所福飨,光灵所从来也。而精神幽远,号称罔记:非所谓崇孝重本也。其令公卿以下,会议号谥。”晔议曰:“圣帝孝孙之欲褒崇先祖,诚无量已。然亲疏之数,远近之降,盖有礼纪;所以割断私情,克成公法,为万世式也。周王所以上祖后稷者,以其佐唐有功,名在祀典故也。至于汉氏之初,追谥之义,不过其父。上比周室,则大魏发迹自高皇始;下论汉氏,则追谥之礼不及其祖:此诚往代之成法,当今之明义也。陛下孝思中发,诚无已已;然君举必书,所以慎于礼制也。以为追尊之义,宜齐高皇而已。”尚书卫臻,与晔议同,事遂施行。辽东太守公孙渊,夺叔父位,擅自立,遣使表状。晔以为:“公孙氏,汉时所用,遂世官相承。水则由海,陆则阻山。(故)外连胡夷,绝远难制,而世权日久。今若不诛,后必生患。若怀贰阻兵,然后致诛,于事为难;不如因其新立,有党有仇,先其不意,以兵临之,开设赏募,可不劳师而定也。”后渊竟反。晔在朝,略不交接时人。或问其故,晔答曰:“魏室即阼尚新,智者知命,俗或未咸。仆在汉为支叶,于魏备腹心。寡偶少徒,于宜未失也。”太和年,以疾,拜太中大夫。有间,为大鸿胪。在位年逊位,复为太中大夫。薨。谥曰景侯。子'嗣。少子陶,亦高才而薄行。官至平原太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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