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原文】

与太祖会安定，降杨秋。十七年〔1〕，太祖乃还邺，以渊行护军将军，督朱灵、路招等，屯长安。击破南山贼刘雄〔鸣〕，降其众。围遂、超余党梁兴于鄠〔2〕，拔之，斩兴，封博昌亭侯。马超围凉州刺史韦康于冀〔3〕，渊救康；未到，康败。去冀二百余里，超来逆战。军不利。汧氐反，渊引军还。

十九年〔4〕，赵衢、尹奉等谋讨超，姜叙起兵卤城以应之〔5〕。衢等谲说超〔6〕，使出击叙；于后尽杀超妻子。超奔汉中，还围祁山，叙等急求救。诸将议者，欲须太祖节度〔7〕。渊曰：“公在邺，反复四千里；比报〔8〕，叙等必败，非救急也！”遂行。使张郃督步骑五千，在前从陈仓狭道入〔9〕；渊自督粮，在后。郃至渭水上，超将氐羌数千逆郃；未战，超走，郃进军收超军器械。渊到，诸县皆已降。韩遂在显亲〔10〕；渊欲袭取之，遂走。渊收遂军粮，追至略阳城，去遂二十余里。诸将欲攻之，或言当攻兴国氐。渊以为：“遂兵精，兴国城固；攻不可猝拔。不如击长离诸羌〔11〕。长离诸羌，多在遂军；必归救其家。若〔舍〕羌独守则孤〔12〕，救长离则官兵得与野战，可必虏也。”渊乃留督将守辎重，轻兵步骑到长离。攻烧羌屯，斩获甚众。诸羌在遂军者，各还种落〔13〕。遂果救长离，与渊军对阵。诸将见遂众，恶之〔14〕，欲结营作堑乃与战。渊曰：“我转斗千里，今复作营堑，则士众疲惫，不可久。贼虽众，易与耳〔15〕！”乃鼓之，大破遂军。得其旌麾，还略阳，进军围兴国。氐王千万，逃奔马超，余众降。转击高平屠各〔16〕，皆散走，收其粮谷牛马。乃假渊节。

初，枹罕宋建，因凉州乱，自号“河首平汉王”。太祖使渊帅诸将讨建。渊至，围枹罕。月余拔之，斩建及所置丞相以下。渊别遣张郃等平河关〔17〕，渡河入小湟中〔18〕。河西诸羌尽降，陇右平。太祖下令曰：“宋建造为乱逆，三十余年。渊一举灭之，虎步关右，所向无前。仲尼有言：‘吾与尔不如也〔19〕！’”

【注释】

〔1〕十七年：建安十七年（公元 212）。

〔2〕鄠（hù）：县名。县治在今陕西西安市鄠邑区。

〔3〕冀：县名。县治在今甘肃天水市西北。

〔4〕十九年：建安十九年（公元 214）。

〔5〕卤城：地名。在今甘肃礼县东北。

〔6〕谲（jué）说：设计劝说。

〔7〕须：等待。节度：下达指令。

〔8〕比（bì）报：等到批复。

〔9〕陈仓：县名。县治在今陕西宝鸡市东。

〔10〕显亲：县名。县治在今甘肃秦安县西北。

〔11〕长离：河流名。为渭水上游大支流。发源于今宁夏西吉县境，南流至今甘肃天水市北入渭水。

〔12〕舍羌：让部下的长离羌族战士离开。

〔13〕种落：部落。

〔14〕恶之：对此感到害怕。

〔15〕易与：容易对付。

〔16〕高平：地名。在今宁夏固原市。屠各：汉魏时西北方少数族名。

〔17〕河关：县名。县治在今甘肃临夏县西北。

〔18〕小湟中：地区名。即湟水流域。

〔19〕吾与尔不如也：这是《论语·公冶长》中孔子对子贡说的话，意思是我和你都比不上颜回。曹操用这句话来称赞夏侯渊在平定宋建一事上比自己和众将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