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原文】

太祖平袁氏，以柔为（管）〔菅〕长〔1〕。县中素闻其名，奸吏数人，皆自引去。柔教曰〔2〕：“昔邴吉临政〔3〕，吏尝有非，犹尚容之。况此诸吏，于吾未有失乎？其召复之！”咸还，皆自励，（咸）〔成〕为佳吏。

高幹既降，顷之以并州叛，柔自归太祖〔4〕。太祖欲因事诛之，以为刺奸令史〔5〕；处法允当，狱无留滞。辟为丞相仓曹属。〔一〕太祖欲遣钟繇等讨张鲁，柔谏，以为“今猥遣大兵〔6〕，西有韩遂、马超，谓为己举，将相扇动作逆；宜先招集三辅〔7〕，三辅苟平，汉中可传檄而定也〔8〕”。繇入关〔9〕，遂、超等果反。

魏国初建，为尚书郎。

【注释】

〔1〕菅（jiān）：县名。县治在今山东章丘市西北。

〔2〕教：下达指示。

〔3〕邴吉（？—前 55）：字少卿，鲁国鲁县（今山东曲阜市）人。西汉宣帝时任丞相，封博阳侯。传见《汉书》卷七十四。

〔4〕自归：主动表示忠诚。

〔5〕刺奸令史：官名。负责违法案件的审判。案件审判容易出偏差，曹操故意让高柔担任此官，以便找他的岔子定罪处死。

〔6〕猥：随便，轻易。

〔7〕三辅：地区名。西汉景帝时，左内史、右内史、主爵中尉三者分管京城地区，合称为“三辅”。汉武帝时改称京兆尹、左冯翊（píng yì）、右扶风。三者的辖地相当于今陕西中部的渭水流域，以后习称这一地区为三辅。

〔8〕传檄而定：送去一封告喻性的文书即可平定。指不必用兵。

〔9〕关：这里指潼关。当时钟繇任司隶校尉，驻在潼关东面的弘农（今河南灵宝市东北）。

【裴注】

〔一〕《魏氏春秋》曰：“柔既处法平允，又夙夜匪懈，至拥膝抱文书而寝。太祖尝夜微出，观察诸吏；见柔，哀之，徐解裘覆柔而去。自是辟焉。”